热情有限。

飞驰的光影都弥足珍贵

【坤廷】荒丘飓流 11


* 一个不会爱×一个很难爱的故事。


* 前文见合集,我承认,确实距离上一章时间有点长,建议大家回顾一下前文,进击廷廷冲鸭。




朱正廷一直没走。

就这么看着蔡徐坤,他不知道蔡徐坤到底清醒没有,好像是清醒了,但又好像还混沌着。病房里似乎都是一尘不染的,白的可怕,就连床头花瓶里装的都是百合。

香水百合,只不过这只有百合淡淡的香味,蔡徐坤的盐水还在持续注射,朱正廷不知道,蔡先生还要熬多长时间。

可如果不是蔡先生,那现在,躺在这里的,就会是自己。




虽然被下了安眠,但那几人说的话真真切切被朱正廷听了个仔细,他爸爸的名字很频繁的提起不是没有道理,原本朱正廷只是半知半解,以为爸爸只不过是好赌而已,没成想,竟也沾上了毒品。

是蔡徐坤救了他爸爸,朱正廷早就知道,但他以为,以蔡先生这样的声望,这样的事不足挂齿。但没想到,是他多想了,或者说,他又一次享受

了蔡徐坤对他的好。


蔡先生睡着了,他真的瘦了很多。朱正廷看着蔡徐坤的睡颜,他们俩已经很少离得这样近了,近到这个世界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。朱正廷摸着蔡先生的脸,他怕把蔡徐坤吵醒,所以格外小心,一寸寸慢慢的蜿蜒上去,就好像攀岩者走着陡峭的山峰,他一小步坚定又仔细的踏上去。

蔡先生的睫毛很长,又弯,就像倒挂的月亮。朱正廷被这个自己这个天马行空的比喻给逗笑了,又把手伸回来,天气有点凉了,屋里开着空调,朱正廷把外套脱掉放在沙发上。在沙发上坐下,但最后还是又回到了距离病床最近的大板凳。

他渴望和蔡先生亲近一点。






蔡徐坤的手还放在外面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直注射的原因,身上总是热不起来。朱正廷给蔡徐坤弄了弄被子,转了一圈又回来坐好,动作繁琐细碎,好像是在打发时间。最后朱正廷终于悄悄伸出自己的手,拉着蔡徐坤的手。像是一场接交仪式,朱正廷终于做完了自己想干的事,才放松下来,蔡先生的手很凉,朱正廷用自己的手去把温度过渡过去,最后又把整张脸贴过去。像刚出生的奶猫,刚适应最后依恋着妈妈的温暖,他蹭着蔡徐坤的手背,想着,蔡先生什么时候会醒,他想让蔡先生醒来看的第一个人就是他。



他就和蔡先生那么一起睡了过去,不是晚上,只不过是正午,两个人甚至午饭都没吃,就那么睡了过去。

蔡徐坤做了个梦,他梦见了他的妹妹,那是一个很漂亮很温柔的小姑娘,比自己小五岁。小的时候会撒娇喊哥哥,等到再大一点,就不怎么喊了。最后一次是在一个烂尾楼,听说,这栋楼也是他爸的产业,但就是在他爸的产业里,他再也见不到妹妹。

妹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,“哥哥,你回家吧,别来找我了。”

这是她的最后一句话,通过手机,蔡徐坤听到的。到最后,蔡徐坤没能救得了他的亲妹妹,也没能救得了自己。

你看,他的梦里,向来也都是悲惨结局。

朱正廷其实也做了个梦,很短,有蔡先生也不光是蔡先生,他梦见他养了一只猫,名字是蔡先生取得,叫十一。他还种了很多花,有很多喊不出名字的,但都漂亮,放在阳台上,就像置身花店。





蔡徐坤醒来的时候也不过两点左右,大约是因为时间不那么恰当,所有都慵懒的刚刚好,太阳也开始下移,但刚好照进病房。手上的重量时刻提醒,旁边还有个人。朱正廷还是保持着刚刚那个姿势,把头放在两个人交叠的手上,睡的沉静又可爱,不知道梦到了什么,偶尔还蹦出一两句呓语。蔡徐坤想把手抽出来,但只是刚刚动作,就被朱正廷察觉到,他转了个脸,眼睛还没睁开,用鼻音撒了个娇,像是再说别扰我的好梦。蔡徐坤就没敢继续动作,只是任由他这样抱着。

也只有现在,他才能享受起来片刻清闲的时光,他摸着朱正廷的脸,轻轻柔柔的,像在触摸他自己的月亮。朱正廷说的话,蔡徐坤也不是没有听见,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回答,只能逃避,就这么睡了过去。

什么是真正的喜欢,就像你明明喜欢天上的月亮,但天上的月亮不光是你自己的,他是很多人的,到最后,月亮来到你的身边,你莫到了月亮,但月亮自始至终就不是你的。

不是你的终归都不是你的,这是蔡徐坤从小就学到的道理。

朱正廷是他的月亮,是他的小宝贝,是他想捧在手心里的最后一点点温柔,因为他喜欢朱正廷,所以想让他再舒服一点,但能让他舒服快乐的人,并不是只有自己,这点,蔡徐坤也清楚。









他好像快醒了,蔡徐坤想着。顺手拿过手机给韩助发了信息,让他送份午餐上来。

他也有医院餐,但清汤寡水的,朱正廷肯定不喜欢。最后趁朱正廷不在意,蔡徐坤终于把自己的手抽出来,因为被枕的时间有点长了,手背通红一片,蔡徐坤把手塞进冰凉的被子里。韩助敲门的时候,朱正廷才终于睁开眼睛,蔡徐坤早就不在床上,朱正廷慌乱起来,喊着蔡徐坤的名字。

最后看见蔡徐坤的时候,才松口气,他以为,蔡先生又不要他了。直到看着蔡先生完完整整站在他旁边,朱正廷直觉得自己眼睛好涨,似乎眨眨眼就能掉点什么东西出来。

他刚才做的梦太美好了,以至于他都不想从那么温暖的地方醒过来,看着蔡徐坤的背影,朱正廷又在想,要不然以后也养一只猫吧,名字就让蔡先生来取。







蔡徐坤走到窗台,把窗户打开,屋里的空气有点闷,他想换换空气,也想换换心情。

“醒了?廷廷,”蔡徐坤看着朱正廷,“真是个小懒猪。”

语气亲昵又可爱,说完还走到朱正廷旁边捏了捏他的脸,不止蔡徐坤瘦的厉害,朱正廷也瘦了。

蔡徐坤昨天已经喊过自己廷廷,但朱正廷总觉得,好像很久没听过了。

“蔡先生,”朱正廷揉了揉刚才蔡徐坤捏过的地方,“我才不是小懒猪。”

蔡徐坤已经很久没这样笑了,他笑起来真好看,朱正廷想。

“好,小懒猪,”蔡徐坤又喊了声,像是刚谈恋爱的毛头小子,执意要把心上人惹生气,“休息一下吃饭。”

朱正廷没计较蔡徐坤说的话,蹦蹦跳跳去卫生间洗手。

确实是蹦蹦跳跳,他穿着运动衫,风吹进来兜进了风,背影是一只小袋鼠。

韩助只是送了东西进来,也就出去了。蔡徐坤把饭拿出来摆好,也没什么特殊的。

但是是阿姨亲手做的,即便蔡徐坤没吃,但看着样式就能看出来。

两盅鸡汤,几碟小菜,除了汤是两份,其余几乎全是一人份,是专门为朱正廷准备的。

朱正廷和蔡徐坤坐在一起,蔡徐坤只是抿了口汤,就不在动,看着朱正廷吃,约摸这个点也是饿了,朱正廷也没和蔡徐坤客气。

“你怎么不吃啊,”朱正廷嘴里还有东西,说话显得怪声怪气。

“吃过了,我不饿。”其实不是,医生并不允许蔡徐坤吃东西,他全靠药水养着。

“哦,好吧。”朱正廷也没多想,他一向如此,在蔡徐坤身边,他就莫名其妙的轻松下来。

“以后想吃阿姨的饭,直接给她打电话,家里有车,可以给你送过去,别总是不吃饭。”蔡徐坤给朱正廷加了筷菜。

“知道啦,”朱正廷随口应着,但后来才觉得不对劲。

“蔡徐坤?”朱正廷把筷子放下,“你……”

后面的话没说完,蔡徐坤就抽了张纸,给朱正廷擦了擦嘴角,“吃饱了?”

朱正廷点点头,蔡徐坤又把手里的纸递给他,“正好,有人在楼下等你,他送你回学校。”

“谁?”

“岑溪,”蔡徐坤就那么平淡的说出来,“他应该等你很长时间了。”

“你让他来得?”朱正廷问了句。

“嗯,”蔡徐坤应了句,“毕竟他是你男朋友,还是让他送你我放心一点。”

“走吧,没课的时候多休息,别来这了。”蔡徐坤擦了擦手,拉开被子上了床,“我要睡了。”







“你又要赶我走吗?”朱正廷问。

“没有,”蔡徐坤已经闭上了眼,又转过身,只留给朱正廷一个背影。

“我说的话,你明明都听见了,还是说,你不记得你说的话,要我给你重复一遍吗?”

朱正廷很少有这样咄咄逼人的时候,他话少又不知道怎么开口,但现在,他在逼,逼蔡徐坤说出那几个字。

“不必。”

冷淡的两个字砸了出来,直接砸进朱正廷心里。

朱正廷算是明白,为什么一开始即使两人在一起的时候,蔡徐坤也对岑溪如此宽容的原因。

不是他不吃醋,而是他从一开始,就打算把自己推给岑溪。

“那我就再给你说一遍,”朱正廷走到床边。

“你说,朱正廷,如果你打算和我在一起,就要一辈子了。”

一辈子太长了,蔡徐坤没把握。

“我的回答是,我已经准备好了,”朱正廷拉着蔡徐坤的手,“和你在一起的第一天,就已经准备好了过一辈子。”

一辈子能有多长,朱正廷有把握。

他会种很多花,养一只猫,阳光好的时候带它们去晒太阳,阳光不好的时候就和他们一起等蔡徐坤回家,等他大学毕业,他会找一份工作,用自己赚的钱给蔡徐坤买手表,买衣服。

一辈子能有多长,和蔡先生在一起,不算长。










“可是,廷廷呀,”蔡徐坤把眼睛睁开,“一辈子太……”

朱正廷捂住蔡徐坤的嘴巴,“我知道你要说什么,你肯定要说,一辈子太长了。”

朱正廷的手从蔡徐坤的嘴巴慢慢上移,直到停滞到他的眼睛,朱正廷捂住了蔡徐坤的眼睛,“就假装,现在,一辈子就已经过完了吧。”

然后,朱正廷安安静静的凑过去,嘴唇还是颤抖的,亲了一下自己盖在蔡徐坤眼睛上的手背,就像当初在啤酒厂,蔡先生亲自己。

只是那么一下下,朱正廷很少主动亲蔡徐坤,所有的事情都是蔡徐坤主动,但现在,他想为了自己勇敢一次。










朱正廷松开手,蔡徐坤终于重见天日。

朱正廷又亲了蔡徐坤一下,猝不及防的,甚至撞上了蔡徐坤的眼皮,蔡徐坤一愣,朱正廷也是一愣,“蔡先生,我要走了,有人在等我。”

这话说的坦然又大方,似乎刚才莽撞的人不是他,“再见。”

对视上朱正廷的笑眼,蔡徐坤心里还是不怎么舒服,和朱正廷小声说了声再见,那扇门一点点被关上,很快,这间屋子里只剩蔡徐坤。

静谧的时光,很缓慢。这次,他还是一个人。


朱正廷下楼就看见岑溪,他今天开了车,看见朱正廷摁了下喇叭,朱正廷想了想还是坐了副驾。

“吃饭了吗?”岑溪问的自然,但手心还是出了汗。

“吃过了,”朱正廷别扭的回答。

一路上,岑溪都没和朱正廷说话,直到,岑溪把车停下来,朱正廷看了看窗外,这是学校外面的小公园。朱正廷把安全带扯下来,看着岑溪。

说了句对不起。

所有人都讨厌的话,就是对不起,但现在,朱正廷只能说对不起。

“岑溪,我……”朱正廷抠着手心。

“我都知道,”岑溪的手一直拨弄着车上的小摆件,那是朱正廷送他的,一只皮卡丘。

“早就知道有这一天,”岑溪把手收了回来,“他现在,对你好吗?”

好吗?朱正廷想了想,除了把他推开,好像其他都是好的吧。

朱正廷点点头,“很好,他,很好。”

他,是个很微妙的词,他一直喊蔡徐坤,蔡先生,蔡哥,有时候也喊过哥哥,但没用过他。

“算了吧,就是对你不好,你也说好。”

朱正廷是唯蔡徐坤主义者,一开始就是这样的。

“感情不过就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,我以为,我是能让你乘凉的人,但没想到,你还是选择了那个一开始的那个人。”

是蔡先生亲手把自己种下去的,他原本只不过是一寸荒丘,什么都没有,但飓流带来了暴雨。

荒丘才终于见了颜色,是雨救了他,但雨,是这阵飓流带过来的。









“其实我也要给你说对不起,”岑溪想了想,“蔡衡,是我爸的合作伙伴。”

“所以,朱正廷,对不起,这件事我家也有份,我……”岑溪顿了顿,“太想和你在一起了。”

朱正廷也是一愣,他没想到,岑溪会这么坦诚,一开始他也想过不对劲,但他一直没往这方面想。

“你不需要和我说对不起,”岑溪还在摸着那个皮卡丘,“是我要说。”

他低估了蔡徐坤的感情,蔡徐坤为了朱正廷宁愿自己去打那一针,他高估了自己,他以为,自己有勇气去拉朱正廷出来那自以为的深渊。

但那不是深渊,好像也是,但不是朱正廷,是他自己的。


“没关系,”这句朱正廷是有私心的。

但如果有岑溪的份的话,他没资格替蔡徐坤说这句没关系,但现在,他把自己弥补给蔡徐坤。

岑溪对他好,朱正廷知道,有多好,朱正廷也知道,那现在,就要把这份好转嫁到蔡徐坤身上。

“我们分手吧,”岑溪突然说出口,“在一起是你说的,那分手就我说吧。”

和朱正廷在一起的时光很短暂,却很快乐,他可以牵着朱正廷的手走遍校园,但又很迁就,朱正廷很迁就他。

但感情哪有迁就,只有心甘情愿。







下车的时候,外面阳光正好,朱正廷下意识把卫衣帽子戴上。不过几步就看见岑溪的信息,寥寥几个字,你得好好的。

朱正廷没回他,利落的把这条信息删除,但删除过后,还是回复四个字,好,你也是。


蔡徐坤的病房里久违的热闹起来,韩助和另一个助理都凑齐了。

“您看,怎么办。”

蔡徐坤靠在床上,“该怎么办就怎么办。”

“蔡总?”韩助把合同拿过来,“现在股票一直在稳定值,没什么影响。”

蔡衡没怎么得逞,蔡氏的人都是人精,怎么会让他在眼皮底下搞动作,蔡徐坤是聪明人,即使他每天在医院,也不妨碍他是聪明人。

唯一的坏处,大概就是身体,为了不成瘾,蔡徐坤废了很多功夫。其中有多艰难,只是蔡徐坤和韩助知道。

朱正廷不会知道,他也不需要知道。









朱正廷又一次来到医院的时候,正巧碰上来送文件的韩助。

“小少爷?”韩助有点惊讶,“您怎么来了?”

“我来看看蔡先生,”朱正廷的手一直在背后藏着。

“好,蔡总肯定会开心,那我就不打扰您了,”韩助匆匆就走了。

推开门的时候,蔡徐坤正在看着电脑,似乎在看着什么,眉头紧皱着,看见朱正廷,眉头似乎又紧了些。

但朱正廷更委屈,手终于拿出来,只是一株小苍兰,小小的,刚刚开出花苞 和手臂上的刺青极其相象。

“蔡徐坤,”他的声音可怜巴巴的,听的蔡徐坤心里轻颤着,“我和岑溪分手了。”

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,“他不要我了。”

这句话的歧义太大,蔡徐坤走到朱正廷旁边,把他手里的苍兰拿过来,“为什么啊。”

他尽量问的平静又淡然,仿佛自己就是一个置身事外的外人。

“因为,我有喜欢的人了。”

手里的苍兰不经意掉了下去,小小的一株,还带着穗,朱正廷弯腰去捡,顺着目光,蔡徐坤看见了那个刺青,现在颜色淡了很多。

有两株小苍兰。

朱正廷手里拿着苍兰,手臂上的苍兰却被人捏在手里。

纹身师纹的很仔细,每一个花苞都栩栩如生。“疼吗?”蔡徐坤问。

“一……”朱正廷本想说一点点的,但看着蔡徐坤又改变了主意,“特别疼。”

“那为什么还要纹。”

“因为喜欢,”朱正廷回答的很快,抓住蔡徐坤的手,“蔡徐坤,我没有家了,你可以带我回家吗?”

他太会撒娇了,蔡徐坤心想。


这句话说的蔡徐坤溃不成军,当初,他亲手栽了一棵叫朱正廷的树,那棵树开了花结了果,就会把他给忘了的。

但它,什么都没忘。

他是唯朱正廷主义者,这点,蔡徐坤知道。但他又怕,成为朱正廷的软肋,又怕朱正廷是他自己的软肋。

现在,他的廷廷问,你可以带我回家吗。

小苍兰又被蔡徐坤送给了朱正廷,他不受控的牵紧了朱正廷的手,就像当初朱正廷牵他的手一样。

蔡徐坤才明白,朱正廷从不是他的软肋,朱正廷是他的盔甲。

他要为廷廷变得更勇敢。






TB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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